【月朗鑫稀】念念不忘
*ooc预警/勿上升正主/4k+（完）
*中秋快乐嘻嘻
“要是我们又错过，能不能…..”
01
蓝色的梦幻星海，此起彼伏的音浪，坚持了多年的信仰，在梦里无数次出现的场景，终于在一个不算冷的冬日，悄然而至。
高嘉朗在灯光全都灭掉以后才偷偷的从后门溜进了处在黑暗的观众席。
他戴了个大大的口罩，穿的一身黑，甚至还把长长的刘海梳了下来，只露出来两个眼睛。
从前有个人总缠着他想要看他有刘海的样子，都被他义正言辞的用三十多岁的人了，扮嫩可耻给拒绝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却自觉地梳了。
“呦，还是来了。”高嘉朗刚坐定，就听旁边的人说。
“？”高嘉朗伸着头试图从跟他一样打扮的人身上获取点能辨认身份的信息：“远哥？”
“捂成这样你都能认识！”张远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口罩是不是还在自己脸上。
高嘉朗被幼稚哥哥的行为逗笑了：“我穿成这样，你不也认出了我。”
张远点了点自己的手腕：“镯子。”
“害…下回不带了。”高嘉朗把绿色的镯子往衣服里藏了藏。
没等他们寒暄上两句，周围的粉丝突然尖叫了起来，震天响的喊着李鑫一的名字，四处的灯牌也被更高的举着，过廊那边的女生更是激动的原地扑腾着小腿。
高嘉朗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往舞台上看才知道原来是今晚的主角走出来了，耀眼的聚光灯一步一步的跟随着他直到舞台的中央，随后朝四处迸溅了开来，光粒像极了漫天繁星。
“这阵仗…远哥你们以前演唱会也这样吗？”高嘉朗没见过世面似的小声问。
张远沉默了一下：“那时候舞台特效这些没这么齐全，场地没那么大。”
“还是现在的小孩幸福啊。”高嘉朗感叹。
C区离舞台很远，高嘉朗眯着眼睛，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今天李鑫一穿了一件白色的亮片衣服，发型居然心照不宣的是个也顺毛刘海，显得有点乖。
“坐这想看清楚得带个望远镜。”同样眯着眼的张远叹了口气：“失策了，早知道问鑫一要票了”。
高嘉朗憨憨的笑：“可不咋的，我散光，在这几乎看不见舞台上人在哪。”
“还不都是你，不让我要。彭楚粤和陆思恒就坐在前面了。”
“哥哥你就宠一下我嘛。”
张远白了他一眼，但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高嘉朗注意到没有，他揪了揪张远的衣服：“我都这么惨了，你要抛弃我坐到前排，我会哭的。”
张远佯装嫌弃的把胳膊挪开：“就该哭死你，是谁昨天跟我说行程赶不上不来的？结果自己原来早就偷偷买好了票。”
“诶呀，我这不是…前段时间事多。”高嘉朗挠了挠头：“来还是得来，下一次可能我就真的没空了。”
张远从鼻子里哼哧出一个气音没接话。
粉丝们还在不知疲倦的喊着李鑫一的名字，坐在前排的应援口号已经喊过好几波了，虽然参差不齐，有的都快破音了，却无一例外带着滚烫的爱。
高嘉朗有点羡慕。
却不知道是在羡慕粉丝还是在羡慕李鑫一。
“你和鑫一现在怎么样了？”在乱杂的尖叫声里，高嘉朗听见张远问。
高嘉朗愣了愣，然后笑笑道：“能怎么样，他永远是我最爱的大弟。”
“他是不是你大弟我不知道，但他是你最爱这点我认。”张远无奈：“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这次换高嘉朗沉默了，他望着舞台，眼里有点湿湿的发着亮。
李鑫一果然还是选择了自己第一张单曲作为演唱会的开头——那首音调高的吓人的《陪我做梦》。
第一句歌词出来的时候，高嘉朗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很多年前自己在镜头前都不止说过一遍的“陪你从最初到最后”，还有李鑫一说过的“想让你陪我一起从最初到最后”。
高嘉朗想的。
只是到最后承诺还是没能守住。
就和他的少年时代什么都没能留的下一样，也同样什么都守不住。
“鑫一这么些年，唱歌进步不少，你我都要被他甩一大截了。真的是天身就是吃这碗饭的。”张远在听到高音Part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哼唱。
“他第一次唱这首歌的时候，高音还没那么顺畅。”
他第一次唱这首歌的时候，他们还厮混在一起，还是揣着伟大梦想的小小少年。
现在梦想已经实现了。
高嘉朗的这句话，惹得张远扭头看他：“你们是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明明之前关系那么好。”
“谁知道呢。”
高嘉朗轻声说。
02
年轻的时候谁没干过几件混事。
小到偷偷的拉前排自己喜欢的女生头发，大到打架斗殴被关进局子里教育那么几天。
这些高嘉朗都没做过，他直来直去惯了，喜欢就说了，不喜欢连个眼神都不会给。
但是在他二十二岁的时候，做的一件混事，是他后来想起来都不知道该爱还是该恨，是心上的刺，还是曾绽放过的玫瑰。
故事开端是高嘉朗那句“去健身房吗？”
而李鑫一说的“去”就变成了推动故事往前滚雪球一样的助燃气，越滚越大，越滚越快，怎么都停不下来。
“鑫一打个样！”
“我弟唱歌老好听了。”
“喜欢你太多太多。”
“你来哥家哥给你做饭呐。”
“最爱的大弟。”
“You are my everything...”
是高嘉朗主动去撩拨的李鑫一，一撩拨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最后想不认都不行，弄得一身狼狈，无法收场。
如果能再来一次，高嘉朗想，也许自己不会再出于东北人的热情问出那句“去健身房吗？”
要是不曾开始，会不会我们现在还可以围坐在桌前，披着兄弟的外衣哪怕只是虚假的聊聊近况。
03
“高嘉朗！”
张远凑在高嘉朗耳朵边使劲喊了一嗓子，高嘉朗才恍惚的转过头：“咋了.......”
“上台！”
高嘉朗这才发现自己这一方的位置被从上到下照的很亮——聚光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过来，有点刺目。
周围是一片羡慕的呼声和惋惜声。
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却好像并没有人发现他的身份。
高嘉朗想起来了，自己已经是过气的歌手了，被遗忘在结满蜘蛛网的角落了，哪还需要出门戴口罩。
李鑫一站在那个舞台上，笼罩在闪耀的灯光下，微微歪着脑袋看向这。
平生第一次，高嘉朗看着舞台没有觉得渴望，而是想逃离。
双脚像是被禁锢在地上了，连动一动都变得困难无比。
高嘉朗不知道李鑫一有没有认出自己来，要是知道了还会不会选这个座位码的观众上去互动。
说来也好笑，平常买彩票连两块钱都没中过的运气，偏偏这次一击即中。
04
高嘉朗走上台摘下口罩的时候，李鑫一毫无意外的是一脸错愕，手举着话筒却久久没有说话。
高嘉朗发现李鑫一的眼尾有些发红，不知道是不是画了眼妆的缘故。
像只兔子。
“大弟这抽号码的手气不错啊。”高嘉朗接过台侧递过来的麦克风，先开口缓和了气氛：“想装个粉丝偷偷来看个演唱会都被你揪出来了，你远哥今天也来了，就坐我旁边呢哈哈。咱接下来什么曲目？”
“远哥？”李鑫一好像是没接收到高嘉朗话里要进行下一个流程的讯息，他僵硬的站着，面带询问的看着高嘉朗。
脆生生的眼神看得高嘉朗心脏一紧，但他很快就挂上了职业的笑脸，亲切的勾上李鑫一的肩头：“咋的，觉得哥唱的没远哥好，要换人啊？”
李鑫一微抬着下巴摇摇头，眼底炙热的可以把人烤透。
05
高嘉朗觉得少年的眼睛不似从前那般明亮了。
经历了俗世的洗礼，喜的悲的，甜的苦的，年少就沉浮在娱乐圈中，一路摸爬滚打，混着泪混着血而来，终是丢失了那抹亮。
这好像已经不是他的李鑫一了。
不，他早就不再是他的了。
或许，从未是他一个人的过。
高嘉朗是在一年凛冬弄丢的李鑫一。
到分手那天，他的海鲜大餐也没能吃上。
甚至面都没能再见上一回。
事业的重要性也许远大于了爱情，如果丢掉爱情可以去到更高的地方，那丢就丢了吧。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东西本就可以随意松手。
高嘉朗一直这么和前来问原因的人说。
渣男形象塑造的生动形象。
但其实有件事，高嘉朗一直都不愿承认。
他自己才是被丢掉的那个。
分手的原因和大多数情侣分手时一样，没有多么撕心裂肺的争吵，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傍晚。
高嘉朗洗完了澡坐在客厅看着李鑫一的采访，高七七和往常一样进行着猫步走秀，一切都很按部就班，就和这样度过的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一样。
眼睛却忽然不听话的模糊了起来，心里酸涩的说不出话。
这一次，无论怎么尝试，都安慰不好自己了。
06
“朗哥。”
李鑫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高嘉朗应了一声没转头。
演唱会两个小时前就结束了，高嘉朗拒绝了张远，彭楚粤还有陆思恒顺路捎他回家的邀请，一个人坐在后门的台阶上，冷的直搓手。
他在等李鑫一。
就像是回到了几年前，他抱着高七七窝在沙发上非要等李鑫一回了家才去睡觉一样，他今天执拗的等了两个小时。
“冷吗？”高嘉朗问在自己身边坐下来的李鑫一。
“为什么要等我。”
李鑫一声音有点哑，整场演唱会下来让他的嗓子不堪重负。
高嘉朗看着他，觉得这个小孩是真的长大了，一时之间竟然都明白不了他说的话里的意思。
“为什么…还在等我。”
李鑫一问。
高嘉朗目光愣住了，像是忽然结起了冰。冷风灌入身体冻的有些麻木，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开始逐渐转醒。
他低头笑了笑，一滴泪砸进手心：“原来你知道。”
原来你知道我在等。
却还是吝啬的不肯给回音。
“我们走不下去的。高嘉朗。你还不明白吗！”
李鑫一忽然爆发出了一声哭腔，高嘉朗有些慌乱的手举着不知道该不该拍拍他的背安慰一下。
明明被丢掉的是自己不是吗？
为什么还在试图安慰别人。
“我知道。”最后高嘉朗还是把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他想说几句体面的话，然后就结束这一场从一开始就没对过的闹剧。脑子现下却迟钝的可怕，连句完整的安慰话都说不出来。正想着，李鑫一却整个人蛮横不讲理的就往他的怀里钻，又哭又闹抱着他的腰，鼻音重到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真的要以为是高嘉朗把人丢下了。
高嘉朗哄小孩似的拍着他的后背，熟悉又熟练的动作，却让鼻头猛然泛起酸。
“这些年很累吧。”他把下巴埋进李鑫一的颈间，努力深呼吸不想让人听出颤音：“累了就休息休息，别把身体拖垮了，我不在你身边也没法照顾你，下次毛衣不要买这种款式的了，容易钻风。等什么时候不忙了，有时间了，记得把欠哥的海鲜大餐还了，我准备这顿饭的vlog准备了好几年了。”
怀里的人抖得厉害，呼吸间起伏很大，好像是在憋眼泪，却又憋不住。泪点一如既往的不高。
“朗哥…我想你…但是我怕…”
高嘉朗听见李鑫一断断续续的这么说。
心里的答案忽然就落地了，眼泪被风吹得冰凉滑进了嘴里，他搂紧了怀里的人，吻了吻他的侧颈：“别怕。我也想你。”
这个人爱意不比自己少，高嘉朗知道了。
他坐在这里等李鑫一起先只是想赌一赌。
赌李鑫一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至于赌赢赌输的结果他没想过，只是想赌李鑫一一定和自己一样，没有忘。
果不其然是有的。
高嘉朗笑了，眼泪都不再觉得苦涩。
但接下来李鑫一的话，却又让他体温重新回到了冰点。
“朗哥，海鲜大餐我还不了了。你就当我从来没说过。好不好…”
李鑫一还在哭，哭哭啼啼的声音软软的没有什么杀伤力。
高嘉朗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穿过了一大片玫瑰园，被刺扎的鲜血直流，结不成痂，留不下疤。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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